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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潮将每位个体的意识紧密相连,指引着文明的发展 最后编辑由 未来防线

橙黄色的星云内部,一艘长度不足五十米的飞船如同断了线的风筝般上下翻飞,金属构架吱嘎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EA031号飞船在B16星域遭遇伽马射线暴,请求支援!”艾伯特在量子通讯频道一遍又一遍地重复这句话,但没有任何回应。他换成引力波试了几次,结果依然没有变化。“我警告过你,不要进入恺博星团,你就是不听!现在好了,没救了吧!”查尔斯用安全带把自己捆在座椅上,没好气地吼道。

飞船的视窗外明暗交加,宛如闪电一般,但艾伯特清楚,这其实是脉冲星释放的高能粒子撞击星际物质所激发的光线。警报声随之响起:“曲速引擎故障,重启失败。”“我去修!”查尔斯解开安全带,刚站起身,飞船便在射线暴的冲击下猛地加速,使得他跌向船尾,摔在甲板上不省人事。

“查尔斯!”艾伯特大喊道,他努力维持着身体平衡,向飞船尾部挪动。但下一秒,飞船姿态发生变化,艾伯特脚下一滑,一头撞在控制台上昏死了过去。

……

艾伯特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了洁白明亮的天花板,感觉神清气爽。这时,一个陌生的轮廓在他的视野中缓缓出现:“你终于醒了。”艾伯特大叫一声,从床上弹起来摔在地面上。虽然没有看清那东西的外表,但他清晰地意识到,和他对话的“物体”不是人类。

艾伯特捂住胸口,深呼吸几次后终于鼓起勇气,看向站在他床边的“物体”。它的躯体悬浮在空中,整体呈沙漏形,但更为敦实;侧边伸出四条手臂,有着金属的质感,但是柔性的;纺锤形的头部横着悬在躯体上空,带有两个透明圆孔。艾伯特环顾四周,发现所有的设施都是陌生的形态:墙壁、床位、灯光,和不远处叫不出名字的仪器。而且包括那东西在内,全部光滑而洁白。

“我现在在哪儿?你是谁?”艾伯特质问道。“按照你飞船上的数据,这里是恺博星团,”它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稳重,“我是本地原生文明的个体之一。”“这么说,我还活着?”艾伯特低下头,端详着自己的双手,“而且没有受伤。”

“我发现你时,你还有10%的身体组织残留,”它说道,“我根据你飞船上的知识,对体细胞进行了克隆,并将尚未损伤的大脑植入到新的身体当中。我头一次治疗碳基生命,如果有什么不适还请告诉我。”艾伯特愣在原地,他瞪大双眼,被面前“恺博星团文明”的伟力震撼得无以复加。

他突然想起些什么:“查尔斯呢?他怎么样了?”“您的同伴吗,”恺博人抬起手,“他还在医疗舱中,没有醒。”艾伯特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来到一个胶囊形的舱室前,透过半透明的外壳看到了查尔斯的面孔。“再多言语都无法表达我对您的感谢,”艾伯特说道,“请问您的名字是?”

“我的名字无法发音,”恺博人笑了笑,“它由一串数据流组成。”“既然如此,”艾伯特转过身,注意到它乳白色的身躯,略加思索后说道,“称呼您为‘白’如何?”“可以接受,”它点点头,透明的圆孔似乎亮起了光,“您呢?”“叫我艾伯特就行。”他摆了摆手,做出无所谓的表情。

这时,查尔斯睁开眼睛,在灌满液体的医疗舱中发出了咳嗽声。艾伯特急忙跑过去,试图用手扒开舱门,白稍一挥手,舱内的液体排去,外壳打开,让查尔斯暴露在空气中。他张开嘴,干呕几下后,终于开口道:“这是哪儿……”

“这里是恺博星团内部,我们已经安全了,”艾伯特想了想,又补充道,“暂时。”查尔斯活动了一下手脚,坐起身来:“有吃的吗?我感觉饿了。”艾伯特用求助的目光望向恺博人。“你们的飞船上有食物吗?”白抬起头问道,“我这里恐怕没有碳基生命能摄入的食品。”听到那奇怪的物体发出声音,查尔斯吓了一跳。

“别害怕,”艾伯特拍了拍他的肩膀,“是它救了我们。它是恺博星团的原生生命,叫它白就行,”他回头望向白,“我想飞船上还剩余一些,希望它破损不太严重吧。”

“我回收了你们的飞船,跟我走吧。”白慢悠悠地飘向房间门口。“顺便问一下,这个房间是……?”查尔斯抬头望向约莫五六米高的天花板,说道。“哦,这里是我的住所,”白回过头,“飞船在另一个房间。”

艾伯特和查尔斯望向面前的一堆金属碎片,陷入了沉默当中。“我驾驶飞船在星团外围巡视时发现了你们,”白打破了这略带尴尬的气氛,“那时飞船已经不成形状,我尽全力抢救,才保下你们的性命,”它抬起手,碎片悬浮到空中,两人急忙到内部翻找食物,“期间对飞船进行了一些暴力的拆解……别太介意。”

十几分钟后,两人仅从废墟中翻出一袋方便食品。“嗯……”白看着查尔斯手中的包装袋沉吟道,“这些肯定满足不了你们几天内的能量摄取。要不这样吧,换上宇航服,我们出门去‘食堂’。”它说完后,两人方才意识到房间内的空气是可以呼吸的。

“食堂具体指什么地方?”艾伯特审视着白严丝合缝的躯体,对这一词汇表示疑惑。“和你们的用法差不多,补充能量的场所,”白转过身,“那里有量子重组仪,应该可以大量复制你们手中的食品。”“等一下,”查尔斯抬起手,“既然定义一致,也就是说那里有很多你的同类?你确定我们的出现不会引起恐慌吗?”

“的确,”艾伯特附和道,“对你而言,我们算外星人吧,不应该向政府之类的地方报备一下?如果你们有的话。”“我就是政府,”白笑了笑,“文明中的每个人都是。我们的思维联结在一起,统一在云端汇聚成庞大的信息流,指引着社会的发展。这个云端被称为‘思潮’,所有想法都可以上传至其中,因此你们两人意外降临该星团的事情已经人尽皆知。”

艾伯特和查尔斯不再说话,默默地将宇航服穿好,跟随恺博人走出了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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