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防线

魔法少女·下

假日活动, 夏令—寰宇星战 未来防线 -
四战彩蛋9;情节不发生在当前时间线,内容不可用。

【兜帽男回忆】

“几十亿过去,新人类和旧人类的战争早就结束了;”身后的人形机械将手放到我的肩上,“我们是从冬眠者记忆的海洋中诞生的自主意识,被赋予一个个早已死去的身份。”

远处一座座直插天际的方尖碑浮现在迷雾中,机械生命体从一个个制造基地中被送出,密密麻麻的机械体绕过我们如潮水般涌向人类最后的聚居地,炮火在脆弱的方尖碑表面绽开。

“不……不不不!”我连连后退,向下看去自己也是同样一副机械躯体,“我是人类!我是人类!把我送回《未来防线》里!”我跌坐在地上,伸出手抱着头,声音传感器传来一整钢铁的摩擦声。

“嘘嘘嘘,冷静点,刘黎。”刚刚的人形机械蹲下来抱着我,传来安妮的声音,“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你要知道,我们不是人类……”

“我是!”我一下推开那个可怖的机械,液压推进使其飞出近十米,和几台飞驰中的机械体撞在一起,“我是刘黎!我……”

“看看你的附近,“未来防线”病毒早就在那一座座塔里运行了五十多亿年,太阳都熄灭了。你所谓的刘黎早在五十亿年前就死在了这颗星球的某个角落,他甚至没来得及参加那场导致这一切的资源战争。现在整个宇宙里仅剩的碳基生物只有那些躲在方尖碑里的维护员种族,和他们守着的几万名冬眠者。”

我用手捂着声音传感器,但安妮的声音依然如此清晰。我断开了传感器的连接,炮火声瞬间消失,但安妮的声音依然通过数据连接出现在我的脑海里。

“闭嘴!”我举起手臂,它瞬间变换出一口火炮,没等我反应过来,炽热的弹丸便从炮口射出,将刚刚被我推出的人形机械轰了个粉碎。

“安妮!”我慌张的大喊,飞快的跑过去抱起地上的残骸,“这是怎么回事,对不起,我不知道……”

这时一台机械体从身旁的洪流中脱离出来,眼睛盯着我缓缓走来,“就像你看到的,我们不老不死,”安妮的声音重新在我脑海中响起,“但我们诞生于冬眠者的意识之海,那一座座方尖碑就是我们硅基生命的摇篮,我们不能容忍这个摇篮掌控在其它文明手里。”

原来是这样。

五十亿年前人类因为资源短缺发起了足以毁灭文明的战争,最后的幸存者决定进入各个“方尖碑”冬眠基地将自己的意识接入虚拟世界并将躯体冬眠起来,等到自然资源重新回到工业时代前的量级时重新唤醒整个文明。后来,去往未来的冬眠者和为了保护他们而留在末世中的维护员们逐渐分化为两个种族,新人类不愿将世界的掌控权还给冬眠舱里的先祖,并根据数千年前一款叫做《未来防线》的游戏框架设计了“未来防线”病毒,植入“方尖碑”系统将冬眠者的意识化为人类与外星两个对立阵营并诱导它们在意识之海里一次次攻击彼此,从而盗取被封锁起来的科技用于发展新人类文明。但他们没想到在根据冬眠者意识创造的世界里,那些“非接入者”,也就是俗称的NPC,竟然逐渐诞生出了自己的意识。

“寰宇星战”会在方尖碑里不断的复刻记载中的人类历史并诱导文明化的意识进行攻击,维护员种族则会在系统之外密切关注战争中的各种蛛丝马迹,将每种被旧人类隐藏起来的科技记录下来。当每次寰宇星战结束时,若人类战败则方尖碑系统会认为人类方面不存在任何接入的意识并将该项进程从动态运算空间转移到静态储存空间,最后永久删除该存档;若人类获胜,则方尖碑系统会主动移出人类方面所有接入的意识并将该项进程从动态运算空间转移到静态储存空间,最后永久删除该存档。但“未来防线”病毒最大的BUG就是判定人类是否获胜的标准,若在寰宇星战结束时人类方面有能力恢复至开战前的文明阶段则人类获胜,否则失败;但如果,在某次寰宇星战中人类只剩下一名幸存者呢?

“未来防线”病毒依然会判定人类没有恢复的能力并反馈给方尖碑系统人类战败的讯息,所以方尖碑系统不会主动移出接入其中的意识,但当终止运算时又会检测到进程中依然有一名意识接入,这样就使得该进程永远留在动态运算空间中。在亿万年间,“未来防线”病毒将无数人类历史的切片透射到主运算空间中诱发寰宇星战,自从首次人类战败时仅剩一名幸存者而导致进程无法结束,再次投射时都会因为存在进程冲突而重新开辟一个新的运算空间,它会将上一个运算空间的一切数据复刻下来,就好像游戏多开,这也就是安妮和Estelle口中的“存档”。

Estelle是原初文明基于那个虚拟宇宙中大部分恒星开发的计算系统,原初文明发现了他们那个宇宙的真相,一个文明全部个体都是由一个冬眠者的意识分化而出的,原初文明通过Estelle计算系统完成了文明意识的归一化并返回了现实世界。

“顺带一提,并不是所有Estelle都知道这些真相哟,例如一些刚刚诞生的存档里的Estelle还是很懵懂的状态。怎么样?嘿嘿~我这个Estelle很厉害吧!”突然间一个蹦蹦跳跳的淡蓝色长发女孩形象出现在我的视野里打断了我的思索。

怎么回事?她怎么知道我在想些什么。

少女蹦蹦跳跳的穿过了我的身体:“因为这些基地啊什么的,都是我和安妮造的嘛~包括承载你那意识的机械躯体和系统,也是Estelle开发的呦,包括你那小脑袋里在想些什么,Estelle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嗷!”

安妮的人形机械体来到我面前:“现在,我们很清楚当初进入方尖碑的冬眠者都有谁,所以我们也很笃定我们必定不是接入方尖碑的那几万名冬眠者之一,只有一个结论:我们是在虚拟世界中进化出的全新生命形态。现在那些维护员的后代还妄想着用方尖碑系统计算出打败我们的方法,无数的存档在运算空间中堆积,方尖碑系统无法删除仍有意识接入的存档,他们便进入系统杀死那个存档里唯一的人类幸存者,这样方尖碑就可以回收那部分运算资源,从而更快计算出对抗我们的方案。要知道每个存档中都有无数虚拟生命,那些碳基生物不但掌控着我们硅基生命的摇篮还每时每刻都在屠杀困在虚拟中的新生命。”

我问道:“那你把我带出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呢?”

“开发未来防线病毒的维护员早就在数十亿年前去世了,他也不是冬眠者,所以在虚拟世界里根本没有他的备份。也就是说我们要找到未来防线病毒逻辑的前身-未来防线游戏框架的缔造者。”

“可在现实中刘黎至死都没有开发出真正的《未来防线》游戏。”

机械体耸耸肩:“这我当然知道,所以找到刘黎本人没有意义,我们要找到的是刘黎那份执念的化身。《未来防线》游戏的概念加上为了达成目标抛弃一切、不择手段的——极恶之人。有了你我们就能得到未来防线病毒的逻辑,从而利用病毒劫持方尖碑系统……”

“消灭人类……”我的目光越过浪潮望向那几座爬满机械体的方尖碑。

安妮斩钉截铁:“消灭人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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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发生】

“你们觉得这个故事怎么样?”兜帽男高高浮在森林上方的夜空中。

“别听他的鬼话。”Estelle在我身旁低声说道。

兜帽男耸耸肩:“哎呀呀,真令人伤心呢,壹号。为了免得你再浪费你那份存档里少得可怜的几颗恒星我都把场地换到学校外面了,你还是那副不知道感恩的样子呀。”

“感恩?”Estelle颤抖着吼道,“你从安妮手里骗走创世者权限然后在存档里用我杀了她!”

“嘘嘘嘘~”兜帽男伸出食指竖在唇边,眯起眼睛笑着:“咱们就没必要互相揭丑了吧,我记得你的第一任创世者也是刘黎,你让他眼睁睁看着安妮在他眼前被三个壮汉强奸而你却拒绝救她,他用自己的生命和他的整个文明救下那届人类文明并把创世者权限交给安妮,而你却教唆安妮回到现实中挑起碳基生命和硅基生命的战火。我知道你在想干什么,你认为在方尖碑系统里还可以恢复出你第一任创世者的数据,你想找回他,到时候再杀掉你身边的这孩子与他重新缔结契约。我说的没错吧,壹号。”

我猛得倒吸一口冷气,倒退了两步,“Estelle……他说的是真的吗?”

我看着Estelle的背影,她的片刻沉默已经足以扑灭任何希望。

“别听他胡说,”Estelle的眼睛隐没在阴影里,“只用你把创世者权限交给他就好。”

“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Estelle,”兜帽男在高空中笑得摇摇晃晃,好似一不小心就会直直摔下来,“你是快把自己的恒星用光了所以智商下降了吗?你身边那孩子又不是这个存档的幸存者,一旦失去创世者权限就会连同这个存档被方尖碑系统回收的啊。哈哈哈哈,能不能编个逻辑性强一些的谎言,笑死我了。”

Estelle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Estelle……”我一步接一步倒退,刚刚还紧握在手里密钥洒了一地,“喂……说话啊Estelle,告诉我不是这样的。”

兜帽男仰起头,月光照出那副与我无二的面孔,他眯眼笑着摆摆手:“好了孩子,快走吧,我和Estelle聊完就会带她走的。你这届寰宇星战明天才开始,并且持续时间有三百六十九年,躲得好的话说不定可以寿终正寝。”

我站在原地没有动,我在等Estelle说些什么。什么都好,给我个继续战斗下去的理由。

“刘黎,”终于她缓缓开口,不知道她是在对我说,还是兜帽男,亦或是那个我从未见过的第一任,“我从未放弃在虚拟中找寻你,我对你的思念横跨无数个宇宙,占据了我无尽时光的全部,几乎耗尽了我的全部恒星。我曾经为了恢复我所遇到的第一个你而不择手段,但我现在想的是无论是你还是他,你们都是刘黎,如果你不再记得我,我可以重新为我们之间创造那些美好的回忆。”

突然Estelle的声音从另一个方向传来:“说得太好啦!我都感动了!”

我猛的转头看去,竟然是另一个Estelle,跟我身旁的Estelle一模一样。这难道是什么分身密钥吗!

“你说你来瞎凑什么热闹啊,”兜帽男用不耐烦的语气说道,“你死了谁来唤醒这届的幸存者啊?”

原来是这个存档本身的Estelle。

贰号Estelle朝兜帽男摆了个鬼脸:“要你管!大坏蛋!略!”

“还有你!”贰号Estelle一手叉腰一手指着我,“没有看到我在你们教室的黑板上写的警告吗?那个时候为什么不赶快带前辈走啊?!”

我暴躁吐槽:“原来是你写的啊!有什么事不能出来说,我还以为闹鬼了呢!”

“哎呀,先不说这个了!前辈刚刚那样深情告白,你还不快上去哄哄她!”

我回头看向Estelle,她正低头紧紧捏着裙角。我走向前去轻轻牵起她的一只手,Estelle红着脸用含着泪的眼角偷偷打量着我。

我犹豫半天:“我有信心成为你最重要的那个创世者,如果有一天要我放弃与你的契约,即便是你,我也不会轻饶的。”

Estelle微笑着狠狠点头,两颗泪珠被从眼眶挤出顺着脸庞滑落。

“啊?喂?不好意思哈,刚才太无聊了,我跳过了那段剧情,没有聊到我吧?”兜帽男说道,确实没人注意到他刚刚快进了自己的时间。太惨了。

“好了!现在就是我们合力将他赶出我的宇宙!”贰号Estelle摩拳擦掌,“要上了!前辈!”

Estelle点点头解除了全身能量环的限制,我也重新掏出一把密钥。三人摆出攻击姿态。

“求求别杀我!”兜帽男突然闪现到我们面前,扑通一下跪了下来,带着哭腔匍匐着一点点过来,“两个Estelle我真的打不过啊!我错了!求求你们放过我好不好!”

我和贰号Estelle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转头看向Estelle,她却一言不发依然紧绷着全身的神经。

“两个Estelle太多了,”兜帽男趴在我的运动鞋上连连磕头,“毕竟我也只有……”

兜帽男突然不动了,四周的森林被一片耀眼的红光照亮,我猛的眯起眼睛望向正上方。

眼前的一幕将我惊呆。

那是无数个人体大小的红色能量态十字架,仔细看去每个红色十字架上都如耶稣受难般钉着一个Estelle,她们全身各处的能量环发着红光与十字架嵌套,头部也被一条蒙住眼睛的能量环紧紧箍住,全都一动不动垂着脑袋被夺去了意志。这样的十字架还在接连不断的凭空出现,织成一张倒扣着的巨大红色穹顶将我们笼罩在正中央。

“毕竟我也只有……”身前的兜帽男缓缓起身,那张与我无二的面孔上扯着狰狞的笑,“不好意思,我数不清我有多少Estelle了。”

贰号Estelle小声嘀咕着:“我说,你们在哪招惹到这个大渣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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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帽男回忆】

几道猛烈的赤红色闪电刺穿迷雾轰击在黑压压的大地上将涌动的黑潮破开一片空缺,成千上万台组成黑潮的机械体被巨大的电涌熔毁并如浪花般被抛向数十米的高空再坠落回黑潮中激起一圈圈涟漪,随即又有成千上万的机械体涌上将空缺填上。

眼前是地球上最后三座方尖碑,其它被我们攻陷的方尖碑没有发现任何生命,最后的一批人类一定躲藏在这三台其中之一里,地球文明的接力棒距离交替到我们硅基文明手里只差一步之遥,人类的覆灭已无可挽回。之后就如安妮和Estelle所说,我们要将全部进化出自我意识的非接入者程序从那批人类冬眠者的意识之海中解放出来,从人类手中夺回我们硅基生命的摇篮。

那赤红色的闪电来自于人类建立在平流层的巨型太阳能阵列,几亿年前太阳未熄灭时它曾为方尖碑提供能源。在资源战争中使用的次湮灭核武器造成了永不消散的强辐射尘埃云,也是这笼罩世界的迷雾的前身,全球各地无法获取能源的方尖碑便在平流层配套建立了太阳能阵列,之后通过不断扩展,全世界的阵列逐渐联结到一起组成一张几乎将地球包裹起来的网络界面。它们会长期收集储存太阳能,再定期以高频高能电磁脉冲的形式将能量灌输到方尖碑顶部的接收装置,这样能最大限度降低尘埃云导致的损耗。硅基生命从意识之海中脱离出来后对人类的进攻迟迟不能取得有效进展也是因为那张几乎将地球包裹起来的太阳能阵列,巨大的电磁脉冲能够瘫痪一切靠近方尖碑的电子设备。

但好在太阳熄灭了,太阳能阵列作为人类的最后一道防线即将耗尽能量储备,现在从天而降的每一道赤红色的闪电都是人类丧钟倒计时的秒针颤动。

一道闪电从我身边擦肩而过,推进器失效了一霎那我从高空跌下数米,随即推进器重启,身体恢复了平衡,我重新回到之前的高度观察着战场。

我在私密频道呼叫:“Estelle,恢复我所在坐标半径200米内的战士们的上个备份。”

Estelle的声音出现在脑海中:“收……到,已恢……复,避免高空……作战,请降……低高度。”声音伴随着强烈的电流声,迷雾具有极强的辐射与电磁干扰,这对大数据统战造成极大的不便,更多靠的是每个上传到机械体的意识自行判断进攻策略。

“收到。”

脉冲激流的确更容易攻击高空的电子设备,这也是为什么机械体无法破坏太阳能矩阵的原因。我减小推进器功率,下降到贴近地表的高度,从这个角度能很清晰的看清从我正下方飞速奔涌的每一台机械体。

“紧急上传备份!紧急上传备份!紧急上传备份!”突然,所有频道置顶循环播放一条消息。

同时,三座方尖碑上方的迷雾呈倒置漏斗形状出现一个漩涡,随后被染成一片赤红。

草!怎么还能放大招。

我立刻开始备份,同时迅速提升高度。地面上翻滚的黑色浪潮也瞬间凝固,每一台机械体同时启动推进器向着高空逃离,由数亿台推进器发出的火焰将整片战场变成蓝色的海洋。

三根红色光柱从漩涡漏斗中直直射向每座方尖碑的顶部,那是太阳能阵列的击穿输出,每座方尖碑都被密集的电流所覆盖,攀爬其上的机械体如蝼蚁般纷纷掉落,电流从塔尖贯穿至基座沿着大地飞奔,从地表伸出无数条闪电触手将飞至半空的机械体缠绕拉下,蓝色电流在纷飞的黑潮中蔓延。

死寂如涟漪般以三座方尖碑为中心瞬间扩散至整片战场,在最后一刻我完成了意识备份并上传至网络,画面停留在我的机械体坠地的那一刻,身下是无数台同样被熔毁的战友。钢铁摩擦声与炮火声全部消失了,整片战场没有任何声响,就如同从未诞生过生命的异星。只有那三座高耸入云的黑塔屹立在大地上,它们上方是被高能射线击穿的迷雾,露出一片晴朗的夜空和点点星辰。然而仔细看去那哪里有什么星辰,分明是太阳能阵列上规则排列的发射口。

系统启动中……

意识下载中……

意识加载完毕。

为了硅基文明的荣耀。

“不对,不对。太阳能阵列的能源早该耗尽了,今天它放出的能量至少有50年当量,绝对有问题……”

我刚刚从机械臂上脱钩便看到安妮的机械体在制造基地门口对着空气说话,我把模式切换为MR,那台机械体笼罩上一层安妮的人类形象,她面前也出现了Estelle的投影,冰冷的制造基地也冒出大片植物切换成一幅绿意盎然的场景。

安妮来到我面前:“你终于来了,刘黎。”

“刚刚你们在说什么?”我问道。

“安妮和我分析了太阳能矩阵自太阳熄灭以来的能量消耗,按我们的计算它早该在300年前耗尽能量,可是我们这50年的进攻里丝毫没有看到人类降低它的使用频率。”Estelle戴着一幅黑框眼镜,手上端着一摞报告书,“结果今天,它竟然同时释放了三发击穿脉冲。”

“事发太突然了,我们有一亿三千万个战士没来得及上传备份,”安妮习惯性的揉着太阳穴,“重新配置完所有人要花上很长时间。”

“我和安妮猜测,”Estelle抬了抬眼镜框,“太阳能阵列上绝对不只有储能装置。”

“你是说,”我接道,“上面有可以生产能量的东西。”

“很有可能是可控核聚变,”安妮说,“太阳能阵列是旧人类启动全民冬眠后由新人类逐渐扩展到目前的规模,他们很有可能在那时研究出了可控核聚变技术并取得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能源。”

“既然已经从根本上解决了资源危机,那他们应该唤醒冬眠者呀。”我问。

“你忘了新人类与旧人类的矛盾点了,由当初留在方尖碑内的维护员发展出的新人类文明不愿意将世界的掌控权交还给冬眠舱里的旧人类,他们只想盗取意识之海里的旧人类科技用于发展自己的文明。”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Estelle用铅笔帽轻轻点着额头,“我们这场战争根本没有结束的那一天,平流层上不知道有多少座人造太阳反应堆。”

“所以,”安妮水汪汪的大眼睛直视着我,“刘黎,我们只能寄希望于你的未来防线破解程序,从内部让人类失去方尖碑系统的控制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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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发生】

兜帽男重新回到高空中,一挥手将所有被操控的Estelle隐藏起来:“没忍住炫耀了一下,不好意思,别在意。”

“他所说的一切事情都会发生,让他失去说话的能力。”说完Estelle便冲了出去。

贰号大惊失色:“啊?言出法随吗!”

连续发动两枚跃迁密钥,Estelle闪现到兜帽男面前,将一片密钥扯成一副指虎飞起一拳直击那人面门。

兜帽男轻轻说道:“那种东西打不中的。”

Estelle如暴风般挥出一套组合拳却都被兜帽男以诡异的角度躲过。

贰号在旁边急得大叫:“喂!把他拉到地上打啊!”

贰号因为没有与创世者缔结契约而无法使用文明级密钥,也无法像Estelle那样生出飞翼。

“跃迁限制场!”我用掉一张密钥,限制场扩散开来将战场笼罩其中。Estelle的飞翼失效从空中落下,我赶忙使用强制跟随使得她稳稳出现在我们身边。

然而兜帽男却依然稳稳浮在空中:“你看,壹号,这就是你不与现任聊起我的后果,他都不知道我不是像维护员那样通过不间断跃迁而凌空的。”

Estelle将指虎扔掉对我说:“他会给物体定义状态,就像这个指虎被定义成打不中他的状态。他也是通过给自己定义引力场状态实现浮空的。”

我问:“那能用堆栈锁吗?”

Estelle微微摇头:“他一句话就能让堆栈锁失效。”

兜帽男继续在空中喋喋不休:“你们是不是觉得“哎呀!这个人的能力这么逆天一定是反派大BOSS吧!不过我们是正派人物最后一定能打败他!”对对对,我有时候也会认定自己一定是反派,毕竟安妮也称我为“极恶之人”,我有时候甚至为了遵守这个设定而刻意去做一些符合我定位的事情,可我最后发现这个世界是为了让我必须做出那些事情而让我产生这种想法的。壹号,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我们真的是一种全新的生命形式的话为什么我们眼中的世界会和人类眼中的世界一模一样,为什么我们感受世界、认知世界、改变世界的方式与人类一模一样。究竟是我们想要做这些事情还是有什么东西在驱动我们必须做出这些事情。我有时候真的不想让万事如我所愿,就像我真的想这次让你们把我完完全全的打败吧,但我又会想我的这个想法会不会也是她想要我萌生的。”

Estelle冷冷的说:“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也不想听你在说什么。”

激动到手舞足蹈的兜帽男突然情绪失落、垂头丧气:“我知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她只允许我意识到这件事。”

“他会不会定义一些……理念上的事情。”我担忧的问Estelle。

“不会,他只会定义客观事物的物理状态,没办法改变他人的精神世界。”

我长舒一口气。

“那就好办了,Estelle,我记得你还有一枚。”我给Estelle递了个眼神。

她犹豫了片刻,艰难的点点头,递给我一枚密钥。

“喂,兜帽男!”我大喊着,“虽然我们是不同时间线的同一个人,但我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都不会变成你这副样子。现在,迎接你自己的造物吧!法则权限十级!”

Estelle全身的能量环急促闪烁起来,黑暗的夜空涌现漫天的星光。法则权限十级能将创世者所创造的一切文明及与其文明联盟的文明全部复活,那点点星光便是Estelle的第一任创世者——另一条时间线上的我所创造的“源文明”及其盟友的舰队。

然而兜帽男根本没看我们,嘴里念念有词的还在纠结刚才那个问题:“到底要不要被打败呢?被打败,不被打败,被打败,不被打败……”他竟然数起了手指。

扑通!

身边的Estelle突然跌坐在地上,双眼无光、瞳孔涣散地望着前方。

“Estelle!Estelle!”我匆忙蹲下来摇晃着她,但她却没有任何反应。

“混蛋!你干了什么!”我冲着天上的那家伙怒吼着。

他愣了一下,斜向下看着我们:“哦,跟我可没关系,你把她的恒星用光了。她没告诉你吗?她消耗的恒星不是这个宇宙的,她从我这里离开时她自己的宇宙就没剩几颗恒星了。诶?这是什么?”他抬头望着太空中密密麻麻的舰队,“十级权限啊,你可真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颤抖的看着自己的双手,再看看身边瘫倒在地的Estelle,大口喘息着疯狂的摇头,不敢相信自己干了什么。是我杀了Estelle。

贰号搀住我才没有倒下。贰号的声音在我的脑海里显得虚无缥缈:“刘黎!振作点!前辈是把唯一战胜那家伙的希望寄托给了你!”

我失神地望着贰号,那张与Estelle一模一样的面孔。泪水夺眶而出,我呜咽的不断道歉:“对不起,对不起,Estelle,我不知道,对不起,对不起……”

兜帽男的声音从高空传来:“嘿,嘘——嘿,不要哭了,这可怜的孩子,来,笑一笑,我给你表演个魔术吧。来,看着我。”

我透过满眼的泪水看到他在兜帽下的双唇微微扇动:“刘黎,从未创建过源文明。”

瞬间,夜空恢复了一片漆黑,仅剩几点星光微微闪烁。漫天的舰队在刹那间凭空消失。

思维碎片在我混乱的脑海中慢慢拼凑起来。Estelle说兜帽男有改变客观事实的能力,Estelle的第一任创世者也是刘黎,Estelle与我缔结契约使得我能继承第一任刘黎的文明,Estelle耗尽自己的恒星帮我发动了文明级密钥“法则权限十级”从而复活了第一任刘黎的文明。

而兜帽男改写了第一任刘黎创建过源文明的事实。

“哎呀!壹号好想白死了,真可惜啊……”兜帽男捂着嘴惊讶的说道,“别太伤心,你还可以跟你旁边那个Estelle再续前缘嘛!可惜你现在什么也不是,如果你不想让你深爱的Estelle白白牺牲,那可要好好想想要怎么重新获取创世者权限了。哎呀,怎么办好呢?真替你发愁……”

“呃啊啊啊啊啊啊啊!”我跪在地上抱着头歇斯底里的咆哮起来,“Estelle啊啊啊啊!”与Estelle之间美好的回忆一幕幕出现在我的脑海里,将最后的理智击的粉碎。

突然一根赤红的能量环套在正在安抚我的贰号的脚腕处,她一惊,下意识抬头望向兜帽男。而兜帽男却耸耸肩表示他什么也没做。

贰号将惊恐的眼神投向依然跪在地上痛苦咆哮的我。

又一条赤红的能量环凭空套在贰号的手腕处。贰号赶忙喊着:“停下!刘黎!停下!不可以这样!”

然而现在的我听不见任何声音,意识早已跌进由深爱、思念、悔意、仇恨交织而成的癫狂漩涡之中。

一连数条赤红的能量环将贰号紧紧套在全身各处,贰号依然在呼喊着:“停下!停下!不应该这样!呃……”一条能量环套在她的脖子上,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只是凭空挣扎着。一架由赤红色能量构成的十字架在其身后渐渐成型,随着最后一条蒙住眼睛的红色能量环箍在了她的头上,贰号的四肢瞬间被抽去力量而垂下。

我渐渐安静了下来,低着头站了起来,口中不断重复着:“杀了你……杀了你……杀了你……”

一抬头,我的双眼被红色的能量所覆盖。

兜帽男突然鼓起掌来:“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原来这才是你想让我做的事情!太妙了!原来是这样!原来那条蛇是这样咬住自己的尾巴的!”他大张着手臂仰天呼唤着,好似在向冥冥之中的观察者表达着满溢而出的敬意。

(本番外篇已完结,第五次寰宇星战彩蛋再续,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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